【忘羡】归者飘零久 2
-少年不识爱恨一生最心动-
踏春游结束后，全校师生乘坐大巴回了学校。
经历水蛇这件事后，聂怀桑与魏无羡的关系更铁了，经常坐在他前面下棋聊天分享成人刊物。
有时，他也会拿着成人刊物往蓝忘机眼皮底下放，每次都被那人扔进了垃圾桶。
聂怀桑经常趁课间时间拉着他出去偷看大家私下里评选出来的“美女”“班花”。他胆子比较大，遇到好看的不仅会夸赞，还会走过去厚着脸皮搭讪，没多久就和姑娘们混熟了。
不知不觉，他成了风云人物，不仅人帅成绩好女人缘更是无人能及。
莫名其妙地，聂怀桑就成了他的传信使者，姑娘们春心荡漾写的情书一般都拜托聂怀桑交付给他，搞得前者经常叹息着，“这些姑娘的品味为什么出奇的一致，羡哥，怎么她们就发现不了我的美呢？”
渐渐地，随着聂怀桑跑过来搭话传信的频率越来越高，他能感到蓝忘机看过来的眼神愈发阴冷。
直到某天，聂怀桑提议调换座位到魏无羡前面，请他指教搭讪技巧时，蓝忘机正奋笔疾书的手停了，抬起头来看着他，目光坚定的说:“不可以。”
聂怀桑微微一愣。
坐在蓝忘机前面的江澄也有些懵，颇为不解的说:“我都没说不愿意和怀桑同桌，你明明坐在我们后面，为何不同意？”
蓝忘机看向他重复了一遍:“不可以。”
言毕，便起身走了出去。
魏无羡微微发懵，心想：“蓝湛是不是觉得我两成天扯东扯西吹牛皮很烦？”
聂怀桑悻悻地说:“我看还是算了吧，怎么蓝忘机这反应像是我要挖他墙角一样？”
江澄回应:“我看他是被你们搞烦了，天天吹来吹去的。”
聂怀桑并不认可江澄的看法，但还是老老实实回了自己座位。自此倒是收敛了许多，不像以往那样频繁地骚扰魏无羡了。
渐渐地，江澄也莫名其妙的变成了传信使者。
虽然魏无羡一封信也没回过，但是他把信都收在了铁盒中藏在桌洞里。
这天他见江澄扔过来一封信，封面上的字迹十分隽秀，赞叹了一番，“哇，这字写的，倒有几番厌离姐的风骨。”
江澄嗤笑一声，“这怎么能和我姐的字相提并论？”
魏无羡点头赞同，“厌离姐是这世上最完美的女人。”
说完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，“也不知道金子轩给厌离姐灌了什么迷魂汤。”
江澄不置可否，冷哼了一声:“他那个小白脸还真配不上我姐。”
蓝忘机万年埋首于书籍里的脸缓缓抬了起来，深深看了魏无羡一眼。
他以手拖腮，侧着脸看蓝忘机，挑着眉戏谑着，“怎么，蓝湛你是不是也觉得我阿姐好极了？”
蓝忘机没回答。
相处近一年下来，魏无羡已经摸透了蓝忘机的脾气。见他并不否认，又自顾自地说道:“不否认就是承认了。哈哈哈没想到你喜欢我姐呢。”
说完两个人都是面色一沉。
不知为何，他突然懊恼自己为何这么蠢要开这种玩笑，更懊恼蓝忘机刚刚为何没否认，也害怕蓝忘机继续不否认。
几秒后，少年咬着牙说:“无聊。”
江澄和魏无羡都是一愣。
他打着哈哈笑着说:“哈哈哈蓝湛我开玩笑呢哈哈哈。”
蓝忘机双眸明显已有愠意，瞥了他一眼，继续低头看书。
魏无羡又将情书放进铁盒里收好，美其名曰，既然不能回应人家的心意，也要尊重人家的情意。
反正江澄十分不认同他这个发小的所作所为。
蓝忘机：“既然你并无此无意，就不要随意去撩拨她人，凭白扰人芳心肆动。”
江澄附和道:“就是。整天就知道搔首弄姿！”
魏无羡反驳他:“你明明就是嫉妒老子比你受欢迎。”
蓝忘机：“.....”
如此打打闹闹又过去了几月，盛夏来临。
每年一次的文化祭悄然而至。
蓝忘机自小学琴，魏无羡也精通音理，缠着他在文化祭上与自己合奏一曲。
少年破天荒得没拒绝。
二人每天扎根琴室练习，有一日，他揣着笛子刚进门，就听到蓝忘机正弹奏着一首曲子。
魏无羡在门口听的有些许入神，待琴声中断时，拍手叫好道:“蓝湛，这曲子真好听，我从没听过哦，哪位大师写的？”
无人回应。
他倒也习惯了，继续自顾自地说:“要不文化祭咱两合奏这曲吧！”
蓝忘机:“不好。”
他有些意外，反问道:“为什么啊？这曲子挺好听的。我觉得很好啊。”
蓝忘机:“不好。”
魏无羡有些失望，“好吧。那我们继续合奏原本曲目吧。不过蓝湛，这曲子到底谁写的啊，我回去听听。”
蓝忘机:“我。”
“啊？”
魏无羡略微诧异，不过很快神色恢复如初，一脸谄媚地开始夸少年才情颇佳，将其夸的神乎其神。
少年好似很享受他的夸奖，神色照比往常柔和许多。
魏无羡练了会曲子，突然问道:“蓝湛，你填词了吗？”
蓝忘机:“没有。”
他突然感觉有些小小的兴奋。
蓝湛会不会刚谱了曲子，就被我听到了？
“那就由我来填词吧？”
少年侧头看他，浅色双眸里隐隐透出一抹缱绻温柔，“好。”
少年这从未表露过的一面，看得他如痴如醉，心跳漏了一拍都浑然未觉。
“下车。”
清冷的声音打断了魏无羡的思绪。
他看了看窗外，发现车停在了某高校门口。走下车跟在蓝忘机身后，他发现这十年来这个人又长高了不少，那股清冷的气质更加逼人，背影却十分寂寥。
看得他心里一紧，差点渗出血来。
蓝忘机领着他走进了教师公寓，在某号门牌前停住，翻出钥匙开了门，并用眼神示意他进去。
魏无羡挠了挠头，跟了进去。
“蓝湛？”
蓝忘机取出一双崭新的拖鞋递给他，用眼神回应：有何事。
魏无羡换了鞋，毫不客气地坐到沙发上，将脚搭在茶几上，“你这是邀请我来你家做客吗？”
蓝忘机递过来一杯热茶水，“你知道江家和温家的旧部十年间一直在找你吗？”
魏无羡并无意外，反问道:“那又怎样？”
蓝忘机也坐了下来，和他相隔不远，“他们不会轻易放过你，你在这最安全。”
魏无羡的心猛然揪了一下。
他深深地看着蓝忘机，嘴唇翕张数次，终是什么都没说出口。
蓝忘机打开电视，映入眼帘的就是财经频道，他看似认真地听着相关报道，并未将注意力分给身边人一分一毫。
然而魏无羡起身去拿茶几上的水果时，他还是将人拦了下来，拿着水果去厨房细心切好装盘，才递给眼前人。
魏无羡一边用牙签吃着切成块状的水果，一边偷偷打量端坐沙发上正沉迷于财经新闻的蓝忘机。
蓝湛这十年变化倒是不大，依旧是那个雅正自持的小古板。
但有些许不同。
倘若换在以前，蓝湛会管他是狼吞虎咽的吃水果还是小口细嚼的吃水果吗？
魏无羡边抱着盘子边吃水果边发呆，视线始终盯在蓝忘机俊美的容颜上，目光却微微涣散。
蓝忘机的喉结微不可查地转动一番。
过了一会儿，盘里的水果已经蚕食殆尽，但他的视线依旧没移开，嘴里咬着牙签，依旧盯着某个人的侧颜怔怔出神。
蓝忘机悄无声息地蜷缩起手指。
几分钟后，他好似终于坐不住了，关掉电视，指着右侧的房间，“你暂时就住在这吧。”
言毕，他就打开左边房间的门，走了进去。
魏无羡神游太空的意识渐渐回笼，看着蓝忘机关了卧室门，还在木讷地品他那句“你暂时就住在这吧。”到底是什么意思。
这时，蓝忘机换了浴袍走了出来，并未看他，而是径自走向了浴室。
随即，自某扇门后传来了一阵哗啦啦的水流声。
蓝湛在洗澡？
魏无羡咽了咽口水，心道：“这可怎么办才好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