缺档去微博看,ID同名。

【忘羡】归者飘零久 1


 

 

-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-

 

魏无羡招手拦了一辆的士,按照陈警官给的地址,来到了一栋小区。

他慢悠悠地摸到某门牌号前,掏出钥匙,开门走了进去。

收纳好行礼,他笔直地站在落地窗前,俯瞰着窗外的景色。外面那色彩斑斓的夜景,此时此刻,尽在眼底,一览无余。

十年未归,苏州的发展是越来越好了,繁华的有些陌生,丝毫找不到记忆中的残影。

回国前,警方联系到他,意料之中,这几年在越南的账户收入都要上缴审核。不过警方也算良心,给他置备了房产和一个足以休闲养老的工作。

“魏先生,房产中意哪个区?”


陈警官原本考虑分配给他一套武汉的房产,毕竟他是在武汉长大的。


但他想了想,“我还是想去苏州定居。”


陈警官有些诧异,但也没说什么,很快就将相关手续办好,邮寄给他。

 

好久没回来了,也好久没喝到苏州人自酿的小酒了,心里还真是想念得紧。

 

看着窗外霓虹闪烁的招牌,他想着,择日不如撞日,干脆今晚就出去浪一浪。

随即打了个清脆的响指,换了身黑色运动装走出门。

不知不觉漫步到从前经常光顾的酒馆,昔日的酒馆现已由一家量贩式ktv所替代。
魏无羡心想,也好,进去唱唱歌买买醉,没准还能喝点想喝的小酒。

KTV门口搭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舞台,一名主持人正在台上卖力的喊着,“还有人挑战吗?挑战成功的人,今天消费全免哦,还送VIP卡哦。”

台上有一人坐在嘉宾席上静静地等着,看来已有人亮嗓并惊艳了众人,一时间竟无人再敢上场挑战。

魏无羡来了兴致,步伐也变得欢快,潇洒地走上台接过了话筒,“我来!”


主持人像看到了救兵一样,立刻开口原场,“欢迎这名挑战者!请问演唱什么曲目?”


想了想,他说:“没有名字,我清唱吧。”

霎时间,台下传来一阵唏嘘声,这年头敢清唱挑战的人少之又少,人们不知他到底是自信还是自大。

魏无羡试了试麦,唱了一首在他脑海中回荡了十几年的歌。

 

与此同时,马路上突然堵车了,车鸣声时不时响起。

“滴——滴——滴——”

蓝忘机坐在车后座上,显然是觉得这不时入耳的车鸣声有些吵,嘈杂之音里还夹杂了一丝弱小的歌声。

这旋律很熟悉,他不由得微微一怔。

摇下车窗,见不远处一家新开张的KTV门口搭着舞台,台上一位身着黑色休闲连帽衫的男人握着话筒,正在动情地唱着什么。

那人低着头,整张脸隐没在肥大的帽檐之下,他瞧了半天也看不清楚。

但是这个声音他很熟悉,这曲子的旋律他更是比任何人都熟识无比。

一个念头一闪而过,蓝忘机感觉头脑一紧,微微有些窒息。下一秒,他打开车门,不顾周遭司机的叫骂,径自朝那人走过去。

随着他一步一步越走越近,歌声也越来越清晰。

 

走到台下在那个人的脚下停矗,短短几十步,竟像是花费了毕生的力气。

他抬头看着那张隐没在帽檐下,被额发遮挡住的脸,微微睁大了眼睛。

与此同时,歌声戛然而止,台上的人也低着头,呆呆地看着他。

良久,台下不满声已经沸腾,主持人也几番催促,台上的人才像终于回过神来,举着话筒说:“嗨,好久不见,蓝湛。”

好久不见,魏婴。

蓝忘机怔怔地看着这张熟悉无比又有些陌生的脸,沉寂十年的心脏渐渐复苏,骤然剧烈加速跳动着。

主持人不合时宜地夺过话筒打断了两个人的沉默对视,“那个……这位兄弟,你还唱吗,只唱一段视做挑战失败的哦。”

魏无羡的唇动了动,刚想说什么,就听一个清冷的声音替他回答道:“不唱了。”

他低下头看着台下那个人,居高临下的目光中充满了诧异。

“魏婴。”


蓝忘机微微仰着头,提醒他,“这首歌是我创作的。”

他有些懵懵然,“我知道啊。”


蓝忘机:“你并无授权。”

 

他这才反应过来,心想:“原来蓝湛不是来叙旧的,是来斥责我盗用他作品侵犯了他的著作权啊。”

沉默间,蓝忘机已步履款款走上台。这个人的样貌甚是突出,经过几年岁月的洗礼更显得仙气逼人器宇不凡,美的不可方物。刚刚站在台下就已经引得姑娘们一阵窃窃私语,这番上台,不由得引起一阵尖叫。

但他并无挑战的心思,上台走到魏无羡身边,一手紧紧拽住其手腕,转眼间就将人硬拉下台,引领着往马路上走去。

 

 

魏无羡被这突如其来的“逮捕”惊到了,不由得提高了声调,叫喊着:“蓝湛!蓝湛你干嘛?!”


蓝忘机沉默不语,径自将人塞进了车里。

“你要带我去哪儿?”


他一脸惊异地看着蓝忘机,后者也随之坐了进来,面色冷淡地吩咐司机开车,显然并不打算回应他的问题。

不死心地又问了几句,后者始终一言不发,整张脸冷到能结出冰来。见这人始终不理自己,他放弃了,心想:“由他去吧,选择苏州定居,不就是为了能经常看到这张脸吗?既然他出现了,那还管他想要做什么。”

两个人坐在后驾驶座位上,一个面向东,一个面向西,各自看着窗外的风景沉默不语。


回忆如车外不断闪过的街景扑面而来。

魏无羡想起第一次见到这个人的场景。

那天清晨,微风和煦晴空万里,他作为转学生来到江澄就读的学校报道。一进校门,就被一位身穿白衬衫的少年吸引了。

那抹身影矗立在教学楼外一颗玉兰树下,左手抱着画板,右手徐徐挥洒,不知在画什么。

他看着眼前的少年,身体像着魔了一样不听使唤地一步一步朝人走了过去,停在树下。

 

阳光洋洋洒洒地打在少年身上,映出淡淡光韵,微风轻拂过那人细碎的发丝,蹭过清冷的眉眼,直直向魏无羡袭来。

 

恍惚中,他仿佛闻到了一股十分耐闻的檀香味。

少年在画学校一隅剪影,线条清晰,勾勒出些许轮廓分明的孩童在草地上肆意奔跑。

突然想到一个词,他不禁赞叹一句,“栩栩如生。“

那个人回头,琉璃色双眸淡淡地看了他一眼,收起画板,转身离开。

“请等下。”


魏无羡叫住了他,挠了挠头,问:“我是新来的转校生,请问教导处怎么走?”


少年回过头,淡然地看了他一眼,“跟我来。”

他立刻跟了上去,与那人并肩而行,时不时搭几句讪。

“我叫魏无羡,你叫什么?”


“……”


“大家都是一个学校的,也算是同学了,还劳烦你带路,为了诚挚地表示感谢,我不能不知道你名字呀?”


“蓝忘机。”


“好的,蓝忘机,谢谢你。”


“……不用。”

 

 

 

少年将他领到教导处后就离开了。

 

深呼吸一口气,他敲了敲门便应声而入,迎接入学考试。

蓝家在国内文化教育行业里的地位是首屈一指的,旗下的出版社杂志社私立学校以及培训机构遍布全国,甚至还涉猎海外。因此,这所由蓝家历代文学大家亲自监学的学校不仅用于培养自家人才,同样也栽培出许多外姓大咖,收人条件甚是苛刻,并不是谁都可以入读的。

魏无羡也是江枫眠卖了面子才塞进来的,毕竟他不是江家人所出,只是江枫眠收养的义子。

因此,他装得颇为成熟稳重,一改往日嬉皮打闹的行事风格,不想给江家丢人。

教导主任缕着山羊须略带赞许地看着他的答卷,顺便又考了些相对考究的文题,见他全部对答如流,十分满意地点着头,“那就分到七班吧。”

蓝启仁站起身,领着他走进教室,简单向班主任介绍了一下就离开了。

他细细打量了一番班级里的同学,看见坐在后排的江澄正对着自己挤眉弄眼,还来不及回应,目光就被一双浅色眼眸吸引了。

蓝忘机也在这个班级!

莫名有些兴奋,他站在讲台上自我介绍时,激动地连乳名都说了出来,“大家好,我叫魏婴……不不不!我大名叫魏无羡。”

台下瞬间一片哄笑。

许是缘分在作祟,他阴差阳错地成为蓝忘机的同桌。

蓝忘机因身高原因坐在最后一排,这个人又极其喜静,浑身散发着一股‘别靠近我’的气场,因此一直没人敢靠近。

直到魏无羡出现。

二人虽然都成绩优秀,但是学习的方式简直天差地别。

蓝忘机年年成绩跨据榜首堪称品学兼优,行为举止相当雅正,因此他是一丝不苟的潜心学习,日积月累后自然学富五车。

魏无羡仗着先天潜力无限,插科打诨逃学打闹,经常上课睡大觉,成绩依旧甩其他人一大截,与蓝忘机并列第一。

因此,蓝忘机对于魏无羡十分好奇。

 

巧得很,魏无羡也是。

自从和蓝忘机成为同桌后,他就每天变着法纠缠撩拨这个人,将要装的乖逊一些不给江家丢脸的想法忘得一干二净。经常扰的那人气急败坏地自请在教室后门贴墙站立听课。

这件事每发生一次,他就能消停半日,晚自习再厚着脸皮道歉。

如此来往半年,蓝忘机终于百炼成钢,他再搔首弄姿时,少年只是淡淡地瞥一眼,便起身去后门站立听课。

江澄经常嘲笑魏无羡,“蓝忘机肯定讨厌你,他觉得你坏透了,整日闲的发霉。”

魏无羡不以为意,至少他单方面认为蓝忘机没换座位就是不讨厌他的证据,反驳着:“你懂什么,这是情趣!”

瞬间,江澄就像吃瘪了一样,脸色十分难看。

 

第二年学校举办踏春游,校长将地点定在了蓝家古宅——苏州某座私家园林,云深不知处。

古宅位于山林之中,紧挨某个景点。学生们白日出去采风写生,晚间回古宅休息。蓝忘机帮助教师监管众学生,一直死死地盯着魏无羡。

他却丝毫不在意,还嫌弃蓝家食堂饭菜难吃,偷偷跑到后山打山鸡抓野兔烤着吃,躲在隐蔽处大块朵硕时,被蓝忘机逮个正着。

少年静静地看着他撒泼卖萌,面无表情地说:“云深不知处禁止杀生。”

魏无羡笑嘻嘻地站起身,撕了个鸡腿递给蓝忘机,说:“喏,分你个鸡腿,当做没看见我行不行?”

蓝忘机满脸拒绝。

这并不意外,他趁人不备一把将鸡腿塞进那人嘴里,还眨着眼睛问:“怎么样,好吃吗?”

蓝忘机叼着鸡腿,面色阴沉的看着他,并不说话。

他继续厚着脸皮问:“怎么不吃,难不成你想我喂你?可以啊没问题……诶你怎么又吃了……”

蓝忘机:“……”

他伸出手搭在那人肩上,“吃了我的鸡就是我的人了,以后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,怎么样?”

少年闪身拉开了距离,依旧不回应。

“蓝忘机?”

“蓝班长?”

“蓝学霸?”

“蓝帅哥?”

“蓝湛?”

魏无羡一连串死皮赖脸地叫唤,蓝忘机都无动于衷,直到听到他喊了自己的乳名,才大发慈悲地瞥过去一眼。

魏无羡笑嘻嘻地说:“怎么?生气啦?你也可以叫我乳名啊。大家都是自己人,不要这么见外嘛。”

蓝忘机:“……”

 

魏无羡没想到蓝忘机还是将这件事告诉了蓝启仁,并自请领罚。他作为访客只罚了五十戒尺,那人却被罚的狠了些。

他颇为自责,准备将刚刚打来的山兔放生,抱着两只毛绒绒的小动物往后山走的时候,好巧不巧地又遇到了蓝忘机。

少年面色愈发阴冷,双眼死死盯着他怀里的兔子。

魏无羡:“……”

两人沉默无言地对视了一会,魏无羡败下阵来,抱着兔子讨好的求饶,“好了,蓝湛,对不起,都是我的错。我这就去放了它们。我不吃,我绝对不吃。”

少年满脸的不信任。

叹了口气,他将兔子往蓝忘机怀里一塞,说:“你要是不信就由你放生,这样总行了吧。不过我看这兔子蛮可爱的,放生可惜了——诶你别瞪我,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养它们啊。”

蓝忘机微微蹙眉,淡淡地看了他一眼,抱着兔子转身离开。

 

这天蓝启仁不在,他提议大家一起去后山玩,蓝忘机远远地跟在后面。一伙人走到小溪边,脱了鞋子挽起裤管在溪水里撒欢玩地正尽兴,突然听聂怀桑大叫一声:“不好!有蛇!”

蓝忘机一直端坐在岸边看着他们嬉戏打闹,听到叫喊就立即奔了过来,却不及魏无羡离的近——他见水蛇大有攻击之势,果断举起手中的木制鱼叉叉中蛇身,抓住它的头部飞快地甩着,边甩边跑到岸边,操起一块巨石就向蛇七寸处砸去。

常言道,打蛇打七寸。

蓝忘机也十分配合地拔出随身携带的军刀将其一刀斩成两截。

两个人挨得极近,鼻子与鼻子之间只隔了半指距离。

魏无羡看着蓝忘机波澜不惊的眼眸,噗嗤一声笑了。

很快,其他人也围过来,江澄神色紧张地察看他的手是否受伤,聂怀桑竖着大拇指夸赞着:“了不起,兄弟,我服了。刚刚要不是你及时抓住了它,我肯定被咬了。”

江澄见他无事,冷哼了一声,撇开手,“他就是爱逞英雄,哪天真被咬了我看他上哪儿哭去。”

他挑了挑眉,“还能上哪儿,当然在你面前哭啊,还要哭地稀里哗啦的,那效果才好。”

江澄打了一下他的手,骂骂咧咧地说:“滚滚滚,老子才不管你。”

蓝忘机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。

魏无羡没接话,俯下身查看水蛇的尸身,叹息一声,“诶,也不知道这蛇肉吃起来味道怎么样?”

江澄瞪了他一眼,捂着脸强行拉他回云深不知处。

一行人没了游玩的兴致,都穿好鞋往回走。

蓝忘机步伐缓慢地走在人群最后面。

 

他回头看了几次,嬉皮赖脸地贴了过去,变着法地搭讪。

平常这人都是从不搭话的,这次却突然开口问:“魏婴,你想过没有,如果出手失误,你会被蛇咬。”

他微微一愣,才笑着说:“当时没想那么多,它已经竖起了身子,再不动手大家都会被咬。再说我打小就经常打山鸡偷莲蓬,没少遇到这东西,已经有经验了,就算被咬,也比咬到其他人更容易处理。哈哈哈我比较皮糙肉厚嘛。”

少年垂下眼帘,沉默不语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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